628 大伯死了

看着那辆疾驰而去的汽车，追出来的黄泉和沈爷两个人站在街边狠狠地跺了下脚，然后赶紧转身回去查看卫丞的伤势。



刚刚经历过枪战的酒店门口现在一片纷乱嘈杂，听到枪声的人们本来都躲在酒店里不敢冒头，现在等动静平息了，大伙儿才敢陆陆续续走出来好奇地围观。因此这时候酒店门口挤了好多人。酒店的几个保安费力地维持着秩序，不让人群靠得太近。



见黄泉和沈爷走了回来，冯一凡便说道：“科长，已经打了120了！我们现在得迅速报警，你确定嫌犯的身份了吗？”



黄泉握紧了拳头，目光阴沉：“确定了，他化成灰我都认识――”然后咬着牙一字一顿道：“叶沙展！”



虽然那袭击者带着墨镜，但黄泉对叶沙展实在太过熟悉了，所以他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。连沈爷也认同他的看法，点了点头。这么说来，那袭击者竟然真的就是叶沙展？斌少和冯一凡听到这样的说辞，全都惊呆了。



冯一凡仍然感到有些难以置信：“叶……叶沙展？不会吧……？”



斌少也急着问道，一脸的不敢相信：“科长，你是不是搞错了，怎么可能是叶警官呢？一定是你看错了。叶sir明明是忠的呀！”



黄泉皱着眉：“我没看错，千真万确，就是叶沙展。”



“啊！这……”斌少挠挠头，在他印象里，叶沙展总是一身正气，大义凛然，而且帮过他们很多次，他怎么也没办法将叶沙展跟今天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联系到一起。



而且，此事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：那就是叶沙展的作案动机是什么？



他跟卫彻无冤无仇的，为何要对卫彻下黑手？



但这都是后续问题。现在关键的不是要找出叶沙展的作案动机，而是先处理好现场的状况。现场早已经乱作一团，人们此时都围在悲痛的卫彻身边，他的怀中依然抱着大伯。而大伯的身体渐渐失去了力气，他虚弱地躺在卫彻怀里，将一身的重量压在卫彻身上，卫彻的手触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。他颤抖着手举起来，便看到了手上浸满湿热的鲜血，浓烈的血腥味萦绕在他的鼻尖。卫彻腿一软，跪在地上，悲痛从心底缓缓升起，他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喊道：“大伯！”



沈爷也加快几步走了过来。他托起大伯的脑袋，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担忧，开口说道：“阿丞，你没事吧。”



阿丞？沈爷为何这般叫大伯呢。卫彻记得，只有爷爷才会这样叫大伯的名字。他情不自禁地抬头看了看沈爷。这位老人今天换了一副普通的面具，大概是不想吓到路人。那一瞬间，卫彻觉得藏在面具背后的那双眼睛竟然有些熟悉的味道。



“阿丞，你别睡过去！还记得以前我告诉过你的吗？越是困难的时候，越不能睡，不然，就醒不来了。”沈爷拍拍大伯的脸，把陷入昏迷的他给拍醒了。大伯微微睁开一条眼缝。他虚弱地看了一下沈爷，挤出的笑容十分苍白，“我不会睡的。不会的。”



虽然这么说，但大伯的眼皮还是缓缓地闭上了，好像他真的很困，只想大睡一场。



“大伯！别睡啊！”卫彻抱着大伯，悲恸地哭喊道。他多么生怕大伯会一睡不醒。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，让卫彻想起了那年父母因车祸去世的时候，他站在太平间里，看着父母冰冷的遗体，心脏被一波又一波的剧痛侵袭。



现如今，这种亲人离去的伤感再度令他感到害怕。



“大伯，你不要睡！不要！”眼泪从卫彻的眼眶滑了出来。



这一幕，看得围观的人群无不感到触动。谁也想不出安慰的话语来，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。很快，医院120的急救车赶到了酒店。卫彻他们和医务人员帮忙将受伤严重的大伯送上了救护车，赶往医院。由于人数太多，救护车坐不下，欧阳凌沫和其他人便另外坐出租车赶往医院。



救护车很快便到了附近的医院。



医院里弥漫着一种浓浓的消毒水味道，流淌在空气中。大伯被医生紧急地推入了急救室，门口上那红色的【急救】提示灯如同着火一般亮了起来。剩下来的，便只有漫长的等待。



看着头顶的急救灯，卫彻鼻头一酸，眼前忽然是一片弥漫的雾气。他愣愣地瘫坐在长椅上，面色苍白如纸，手上的鲜血还未干涸。斌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，试图宽慰他，可最终什么也没说，只是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，他太了解卫彻此时此刻的心情了。



此时的走廊上只剩下医务人员纷乱的脚步声。医院里是与众多病魔抗争的战场，一段生命总能从这里轻易出发，也能从这里轻易逝去。每一位医护工作者都要争取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。